「在當時的地球存在許多軍隊,不論是國家政府軍亦或是反叛軍,互不相讓,有個國家甚至是長期處在內戰的狀態,此時的狀況已經夠糟了,又突然多出一支自稱是『天上人』的組織,擁有最先進Gundam的天上人組織突起,對挑起紛爭的各方進行武力制裁,不買個大勢力的帳,當然,這是被不少人視為自以為是的正義。自然地,天上人組織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也成為許多砲火攻擊的對象,即使擁有高性能的Gundam,天上人組織依舊被聯手的軍隊摧毀。自此後世界統一,由『聯邦軍』掌管世界的秩序,但是只要有人接受,就勢必會有人反對這種專權的存在,反叛軍總是長期與聯邦軍處於對立狀態,而消失了五年之久、眾人以為不復存在的天上人組織竟然又再次出現,擾亂了地球上的安寧……」
坐在窗邊的少年一雙黑得純粹的瞳眸微染寒霜,注意力並不在講台上那滔滔不絕的人上,凝視著窗外景色的視線有些飄忽,顯然對這堂課的內容一點都不感興趣,攤在面前卻一片空白的筆記可以說是對這堂課一點都不在乎。
這若是讓其他的同學給知道,可是會感到萬分吃驚。
畢竟在現在的時代,就算人民的生活品質大多數都提高了,卻還是需要彼此競爭的,不論在各方面,因此就算如何無聊的課程,大多數的學生還是會努力打起精神將教授所教給他們的知識吸收納為自身的東西。
而歷史戰爭這門課雖然無聊,但是包含的內容卻非常的廣泛,並且是每年級都必須修習的課程,授課的內容不乏機體型號、各個國家之間的關係、各國地理位置以及一些軍事戰略,可以說是相關各門科目的基礎知識,不過是將之用歷史的線牽連在一起,所以歷史戰爭這門課涵蓋的內容非常廣泛,也因此每個學生都視歷史戰爭為一門頭痛的科目。
終於,這漫長而無趣的課程在鐘聲敲響的瞬間宣告結束,這對所有課堂上的學生,不論是少年或是其他同學來說,不啻是一種解脫。
只是,在解脫的意涵上,有某方面的不相同。
「唉!終於下課了,每次上歷史戰爭都覺得好無聊,我可是拚了命打起精神不睡著啊!不就是戰鬥機體打來殺去、哪個國家占領哪個國家嘛,根本一點都不好玩。」偏偏這堂課又是每年級每個學生都必修的課程!
似是可笑又似是嘲笑的痕跡只在唇角一閃而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戰爭,怎麼可能會好玩呢?生活在安定時代的人呵,真不該說是天真還是無知呢……戰場,可是你們所想像不到的修羅地獄,對死去的人是、對活下來的人──更是。
聽著一旁人對歷史戰爭的高談論闊,雖不至於有甚麼太過的情緒起伏,但是用個不曾身處過戰爭的旁觀者角度來談論曾經的歷史與戰爭……這讓他反感,尤其是開始對天上人、聯邦軍、反叛軍三方的論調,不論是說對的或是說錯的,都是同樣的。
同樣的讓他不想要再聽見,不論是聯邦軍、反叛軍,亦或是……天上人組織。
雙眉微蹙或許已經是少年表達不悅的最大極限,幼時的經歷讓他失去一切有關快樂、喜悅的正面情緒;而歷經長年的戰爭、夥伴的喪失,讓他的個性更加內斂,說是情緒麻木還不如說是早已經忘記如何表達這些情緒,那眸是永遠的冷寂、永遠的淡漠、永遠的事不關己。
所以即使不悅,少年仍然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僅只是闔上空白的筆記本,然後靜靜的望著窗外,等待著下堂課的開始。
他俊秀的面容讓他在校園中雖有不少的愛慕者,但是沒有任何人敢主動向他示好或是提出交朋友的請求。
因為這麼樣銳利的鋒,只要一靠近,必然是遍體麟傷,想要握住的代價就是被傷害,或許被傷害得透徹也未必能靠近一步,更進一步的說,少年就像沒有握把的鋒,即使靠近了、握住了,仍然無法避免受傷。
在這個校園,他彷彿是置身事外的觀察者,不在意誰靠近、卻也不讓任何人靠近,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他們的時候,總是不帶任何的溫度,看得他們不寒而慄。那是種無法說明、沒來由的恐懼。
因此校園中每個人和少年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一種河井不相犯的關係。
偶然經過的頎長身影佇足,看了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面露驚訝。
會是……他嗎?那個倔強,卻堅定著信念,背負著傷痛不停戰鬥的少年,直到最後,用自己的選擇做出了向世界贖罪、卻令他們心痛的少年──
如果真是你的話──
「那還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呢……」他低語,卻沒有靠近地離開。
因為,會再見面的。
一定會。
「下堂課……」似乎是實戰課程阿。
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感受到異樣的熱度,卻沒有放在心上。
@@@@
他似乎回到了很熟悉的地方。
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甚麼讓他感覺到熟悉和……顫慄。
環視四周,荒廢的房屋佇立在黃沙中似乎顯得更加蕭瑟,心底深處似乎有個聲音在吶喊著,但是他聽不清楚那聲音到底想傳達甚麼訊息給他。他不知是甚麼訊息,也猜不到,但挾帶這樣滿溢的哀傷,似乎觸動了甚麼東西。
然後,一抹小小的身影從眼前掠過,他想出聲喊住那奔跑的孩子,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眼睜睜的看著那約莫僅有六、七歲的小小身形跑入一間屋內,緊接著是劃破蒼空寧靜的聲響。
那是──
少年的雙眸因驚恐而瞠大,經歷多年戰事的他不會聽不出那是甚麼聲音,而他也終於認出這是甚麼樣一個地方,一個被他稱之為惡夢的祖國,吉爾尼斯。飛揚的沙塵帶起不願想起的記憶,捲起的門簾內倒臥在血泊中的一對夫婦,兩雙眼中充滿了不置信,直直凝視著他。
不、不要這樣看他……
不穩地退了幾步,無力地倚著牆,恐懼隨血液流竄全身占據每一處的細胞,他做不出任何動作,身軀沉重的彷彿不是他的身體,喪失了這軀體的控制權,只能夠任由兩雙死不瞑目的眼,死死地、死死地盯著自己,做不出任何迴避這責罰般的控訴。
然後,倒臥在血泊中的夫妻似乎抽動了下,有如破布娃娃的身軀站了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著少年走了過來。
「不……不要……」這樣看著他……
「為什麼呢?你不是不相信有神嗎?」記憶中溫潤的嗓音此時不帶任何情感的冷涼,沒有憎恨、沒有怨怒,只是用冷冷清清的語調述說每個人認識少年應該都知道的事實。
有些粗糙的雙手緩緩抬起,覆上少年潔淨的頸項,然後一點一點地收緊,奪去屬於人類賴以維生的空氣。而即使肺部因缺氧而產生灼燒般的疼痛,他卻半分力氣也提不起,無法為自己的過去做任何辯駁、為自己的生命尋找活下去的價值。
束縛在頸項的力道突然鬆開,少年脫力地跌跪在地,似是不解為何要讓自己活下去,卻在看見上頭那人的面孔時一震,「洛……」
「吶,如果你有成功地阻止,那我的家人就不會死了。」眼前的面孔明明就是想念很久的那人的模樣,少年明知如果真是那人,是不會這樣責備他的,而這一切不過都是假的,卻還是讓那幻影口中說出的話給傷到了。
明明……明明他說的就是事實,但為什麼會覺得受傷了,為什麼呢?!
「那──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澀然一笑,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除了這種對等的贖罪方式,他真的、真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夠獲得原諒了。
那人輕挑一笑,給了個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的答案,「也許。」
然後,少年倏地由夢中驚醒,全身早已因噩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過了好半晌,才由噩夢中冷靜下來,入眼的純白,讓他困惑自己身處何處,全身莫名地脫力致使他無法動作,但飄散在空氣中的味道卻是再熟悉不過。
醫院。
但,為何他人會躺在醫院裡頭?他不是還等著歷史戰爭結束之後的課程?卻為何沒有半點有關下一堂課的任何印象……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喔,你醒啦!身體感覺還好嗎?」,門突然被推開,身穿白色衣袍的女醫生看見少年醒了,坐到病床旁的椅上,打開紀錄板輸入一些內容並調閱少年是否有甚麼病史,很高興地發現躺在床上的小帥哥並沒有甚麼太糟糕的身體。
少年沒有答話,只是默默的閉上眼,感知自己的身體狀況。
嘖,真是不可愛,虧他做夢時一臉讓人心疼的脆弱,怎麼一醒來反差可以這麼大!
撇撇嘴,也算是從友人口中得知少年個性的女醫生,沒有強迫少年做出任何回答或是做身體細部的檢查,一開始就是因為最近天氣的不穩可能感染了些病毒,再加上過多的回憶壓在心頭喘不過氣,導致壓力太過龐大,進而由小感冒引發成肺炎。
「只要能醒過來就好了,基本上不是甚麼大問題,只是小感冒加上壓力太大引發細菌感染進而轉為肺炎,好好調養一陣子就可以完全康復了。」原以為她是在向自己說明,正想禮貌性的道謝一聲,卻被之後闖進病房內的人所打斷。
怎麼……可能……
凝望著那更加成熟的側臉,少年不敢置信。
這是他的魔,即使那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十年,卻仍然是他無法抽離、逃不出的惡夢。
×未完待續
前身『夜與夢』,其實本身內容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單純改了篇幅的名字
其實暖冬這兩個字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讓我思考那麼久
反而是挺自然的這兩個字就浮現在我腦海中,於是新名稱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對我來說最難寫的永遠不是內文而是該如何下一個適當的標題吶
段落上也稍微做了點修改,基本上就是內容的合併,所以沒有太大的改變
現在會主更暖冬,希望能在段時間內完成這篇故事
不過由於學校方面也有課業壓力,希望一切順利
最後感謝任何一位曾經看過、甚至到現在也詢問過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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